“那说点有趣的吧。”他失笑地说:“追星,不仅是现代人的专利,唐朝,有一个白居易的FANs,在自己身上刺满了白居易的诗歌,疯狂吧?这记载段成式《酉阳杂俎》中。动画片虽然简单,但在想象力,构思,精美上都有它的独特之处。宫崎骏说过一句话:动画描绘少年与少女、爱与责任、海与生命等这些本源性的东西,鼓励人们在这个神经衰弱和不安的时代中向前迈进。这说明了动画的特殊功用……”
  为了来看这场电影,云州市长恶补一些他想当然有关这部电影的知识。但是因为近年来很少涉猎这个领域,他闹了笑话,“只是看一部电影,不是追星;这也不是动画片,老爹爹。”袖子不满地拉他一把。
  “啊?”陆虎城吃惊地张大了嘴,他呆了几秒钟,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他继续背诵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反正这部电影是很好的吧?有个评价这部电影的贴子说:想和美国上司拉近距离,就要谈NBA比赛谈橄榄球运动;面对法国上司则要敢于揭露自己的过往情史;至于碰到英国上司,那你最好能背下全本《哈利波特》的每个细节,保证上司看见你就两眼发亮……”他发现他的话似乎又在开始往另外一个与袖子格格不入的领域滑过去,他知趣地及时住了嘴。
  “我可以去买一点爆米花吗?”女孩儿似乎是不忍再责备他,也不想再听他这些说教,转了话题,她的眼睛盯着旁边一群年轻女孩手中拿着的彩色大包上,流露了她的真诚渴望。
  “非常不错的建议”陆虎城故作绅士地耸耸肩,笑着说。他昨晚的恶补总算有部分资料现在派上了用场:“正象中秋月饼,情人节的巧克力一样,爆米花似乎就是为电影而生的。浓郁的奶油味儿,仿佛因快乐而胀裂的外形,信手拈来即食的随意性----在周末暂别忙碌的工作,佐着爆米花的闲暇味道看一场不算轰轰烈烈的喜剧电影,几乎是每个都市人都体会过的一种放松……”但是在他洋洋得意地完成最后一句“爆米花是戏院食品中利润最高的一种,吃了爆米花又易口渴,售出饮料便又添一笔额外收入”之前,袖子已经迫不及待、欢天喜地地奔了过去。陆虎城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再次心悸。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他那位“老战友”,甄擎,他这一刻非常羡慕他在女孩子面前的洒脱人家,为什么自己却表现这样笨拙?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怀疑起来,象袖子这样出色的女孩,简直就是大自然最了不起的杰作,人世间的天使,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这样的一个泥做的俗物?想起苏裙很早以前对他的不屑以及后来的变化,或者,这个女孩儿也不过仅仅跟其他人一样,因为他手中的权力吗?
  一种非常难言的情绪扼住了云州市长,扼住了这位藐视一切----除了这种心底最隐秘,最柔软情感的猛虎。
  

  看起来这是一位公司基层管理人员,单是在建筑公司内部就还有几位副总和老总,这之上还有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但是实际上,他是整个大千集团核心权力人物之一,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人之下的第二人,他只服从胡迁一个人的指挥,同时,他也是大千集团的股东之一。当年,他胡迁一起闯荡黑道,在那些江湖拼杀中凝聚过命起交情和无条件的信任,“胡疯子万莽子”是当年江城黑道两块焦不离孟的金字招牌,后来一起威震西川,仅仅因为足智多谋,万大志心甘情愿敬胡迁为大哥,这几年胡迁刻意隐身幕后,万大志获得了更多露面的机会,成为胡迁在西川黑道毫无争议的代言人。
  胡迁用他来挂这个施工负责人的名,显而易见,是用他来威慑云州的黑道同行,同时也便于管理所有的民工。万大志虽然没有读过任何一门管理学科,但他天生有种本领,能够把一群固执、粗鲁的民工,管理成为一支令行即止的羊群队伍,这是他的专业和特长。
  胡迁跟他交流过关于公司的发展战略,他不太明白,他自己显然也无法拥有自己的计划,虽然他的名字叫“大志”,他没有这个能力,他唯一能够做的,是象从前一样的表示听从他的大哥的安排,但是,象传统、老式的西川农民一样,他身上有很多简单,奇怪,不可理喻的观念。
  他的全部教育和知识来源于西川的一种地方戏剧,其中有很多是讲述历史兴衰更替,他认识到,在改朝换代,或者是新老皇帝交替的过程中,总是伴随着大量的人事任免、官员升贬,新登台的少年皇帝总是希望象舞台上那一样一出场,一亮相就是一个满堂采,所以力求创新,打造一个新局面,而这一切,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损害和剥夺他们这些老人的利益为前提的,他为胡迁卖了十几年的命,胡迁没有亏待他,但是,在进行这个项目的时候,胡迁和他都把十几年的所有利润都投了进去,出于一种黑道人物天生的谨慎和猜疑,他不太希望这个年轻人这样快接手,除了胡迁,他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同时,胡迁一直把这个宝贝儿子从小就隔离起来培养,不跟他们接触,让胡中正完全在一种胡迁理想的环境中长大,他对这个年轻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而且出于一种黑道大哥固有的恶习,他总是找机会打击这位骄傲的年轻人,所以当中午胡中正来到工地,表示想请他带着视察一下工地时,他立刻笑着对手下大声吼道:“快给胡总拿鞋子衣服来换。”跟着不由分说地拉着胡中正上了吊车,专挑复杂危险的脚手架和水泥钢筋钻爬,当胡中正对讲机中听到有一位姓“时”的先生找他,从吊车上下来,甄擎看见的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公司老总,满身泥污,更象一位民工头目,或者是被我军俘虏的越南特务。
  “我是‘时非我’。你是‘因纽特人’吧?”甄擎微笑着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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