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后,警方对于取得的战果还是洋洋得意,相当满意。制服了吕阳后,他们总算抢到窗子边堵住了其它妄想逃跑的赌客,整个麻将馆三四十人全部束手就擒,被全部带回派出所。每一个人在他们眼中,都是一笔不菲的罚款,具体金额要识这些人活动的能量,家庭富裕程度和顽抗的决心而定。他们收获颇丰,不会在乎多一人少一人,虽然,抓到余文彬很可能成为他们丨警丨察生涯中最辉煌的战绩。吕阳的假身份证帮了忙,或者派出所的丨警丨察根本没有想到把这些人跟通辑名单上的超级罪犯联系在一起,以为所有赌客都不过是普通的街坊和住户再次错失了一个立功的良机。最后,在余文彬情人的出面周旋下,交纳了三千元罚款,吕阳大摇大摆地离开派出所。甚至没有使用黑道兄弟最常用的最后手段:自残。这个突如其来的危机被安然化解,他们都暗自庆幸,但是,余文彬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吕阳出来的当天,他们就离开了温城。余文彬要观察一阵之后,才能确定温城是否继续安全。或者,毫无留恋地抛弃这个窝点。

  吕阳跟威胜公司联系后,他们被安置在省城附近的一个镇上,这里是汪海洋一个兄弟的地盘。但除了汪海洋,其它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一天,汪海洋亲自开车来见他们,他遇上了麻烦。
  他手下一个兄弟,经常去另外一位大哥的游戏厅赌博。这种电子游戏机,是一种随机函数下的计算结果,但输赢的概率可以自由设定,一般会由庄家根椐赌场的人气,市场推广需要和摄取利润速度等各种因素加以控制。会有一部分运气好的人会赢到钱。但输钱的肯定更多。一般来说,刚刚开张的新场子和规模大,实力雄厚的大场子,赢的概率可能会大一些,但绝不会超过四成,一些涸泽而渔,没有计划长久存在,希望在短时间内捞到一笔钱的场子会除低这个概率,甚至有些贪婪的庄家会把某台机子,或者整个赌场赢钱的概率都设定为零。这位省城大哥的电子游戏是与某位省委领导的儿子合伙经营,开在去机场的半途中,交通方便但不引人注目,开业一年竟然没有遭到一次警方的打击,生意一直很好。按照赌徒的经验,这种场子赢钱的机会要多一些。但是汪海洋这位兄弟运气似乎特别不好,他总是输。输光之后,他开始向赌场借高利贷。这是很多黑道混混的习惯行为,同时也是混混们最常见的自杀行为。当然,高利货公司会掂量借款人的还款能力。这位兄弟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妹,是汪海洋的情人,这给他的借款贴上了保险的封条,他们对他表现出非样的慷慨,有求必应,当然,最后这些借据都会辗转送到汪海洋那儿。汪海洋重复了几次这样窘迫的还款行为之后,不得不亲自出面,严厉告诫这个驻扎在电子游戏厅的高利贷公司,不许再向他的兄弟放款。但是,出于利益的驱使,或者是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对方我行我素,一切照旧,当又一张大额的借据放在汪海洋面前时,他勃然大怒。他无法不管他这位兄弟,除非他能够克制自己对于他妹妹美妙身体的迷恋。但是如果他照付这笔钱,会觉得受到侮辱。一位大哥下面的小头目就敢无视他的存在,忽略他的招呼,这远比让他付钱更难以接受。按照以往的解决办法,这件事通常是通过谈判,在整个金额的基础上支付一部分了结,当然,在解决的过程中多半还有一些小规模的斗殴。但这一次,汪海洋觉得有必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他现在拥有威力巨大的秘密武器,他为什么要浪费这种有利情况呢?他决心狠狠打击一下对手,树立他在省城大哥中与众不同的形象。他要好好利用余文彬和吕阳这两张好牌。

  “六十多万。这样吧,汪大哥,你给我们二十万,我们两兄弟给你跑这一趟,摆平这件事。”在听了汪海洋的请求后,余文彬说。这种业务类似收债。按照收债的规矩,出面做业务的兄弟可以得到整个金额的一半,但是考虑到他们与汪海洋的关系,这一半还应该适当减少一部分。
  “好。我明天先送十万过来。”汪海洋表示同意。这笔业务就此成交。“明天你们跟小贺见面,具体怎么解决你们自己把握。这件事与我关。”汪海洋老练地对自己采取了保护措施。
  汪海洋这位兄弟叫贺发明。得到这样强援的他喜出望外。他立刻打电话给对方,准备跟对方谈判。如果他能够巧妙地利用这种优势,加上有技巧的威胁,凭借余文彬和吕阳的名头,应该能够让对方屈服,签订一个对他非常有利的和约,但是出于一直被欺负和输钱的报复心理,他决心在最关键的时刻才亮出他的秘密武器。想到这些狂妄的对手在最嚣张的时候,突然服软哀求,这对于一位黑道混混来说,是再美妙不过的享受了。为了达到充分的戏剧效果,贺发明谈判前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在跟对方约会的时候,甚至还装作象平常一样的胆怯,但是,当对手气势汹汹地带领大队人马到来时,有忖无恐的他毫无惧色,不停地出言挑衅。他的气势开始时唬住了对手,或者说是让对手感到迷惑。他们这次有备而来,加上外面接应的兄弟,接近二十人,可以应付一场规模不小的混战。就算汪海洋倾尽全力伏击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吃太大的亏,然而现在,贺发明仅仅只带两个兄弟就敢前来跟他们谈判,而且态度这样强硬,虽然,他那两位兄弟看起来都是狠角,有种异于常人的冷漠和镇定,令人畏惧。但是,人数的优势是极大的。这不是电影上演的那些能打的主角可以以一敌十,而且,他们也是久经考验的混混,绝对不会轻易屈服,放弃应得的利润,这关系到他们整个团伙的声誉。谈判越来越僵,当对手终于不受控制,准备动武的时候,贺发明得意洋洋地准备揭开他的底牌。但是,这时候局势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余文彬和吕阳不慌不忙地拔出手枪,镇住所有的人。然后他们从容不迫对着对方领头的人开枪,一人两枪将对手当场击毙。“这笔帐就这样了结。我是余六。”“我是吕阳。”他们丢下这句话,从容离去。他们早看出汪海洋这位兄弟是位愚蠢的混混,他既然不想圆满了结这件事,而是想借他们的手来狠狠打击对手,他们就让他如愿以偿。他愿意承担无穷无尽来自丨警丨察的麻烦,他们也用不着替他担心。至于他们,用这种方式来了结这笔业务,是最简单轻松的了。

  在两个多月一起的时间里,余文彬和吕阳建立了默契的配合,彼此欣赏。虽然,这并不能让他们成为情深义长的朋友,但可能让他们情趣相投,行动一致,甚至有时能够生死与共。苏威胜指派吕阳前去投奔余文彬的时候,谁也没有预料到他们后来的行动,但是事后看来,这是深谋远虑的一招。老头子似乎如同他从前样,总是能够看到很多别人无法预料的变化。从吕阳出道开始,老头子第一个发现吕阳的价值,收揽已用,占了先机。但陶春的反击毫不逊色,同样凌厉,不仅废掉了老头子这一张好牌,而且使威胜公司遭受了一场小小的灾难。但苏威胜善于从挫折中捕捉机会,或者说,把危机转化为一次战机,迅速根椐这一场战争进行的状态进行调整,牢牢控制局势。所以,当威胜公司最后的指示到来时,吕阳对余文彬说:“老余,有业务,做不做。”

  “做啊。”余文彬满不在乎地说。他们刚刚从汪海洋的夜总会出来。出于谨慎,他们一般不会去汪海洋的夜总会娱乐,而是选择一些环境复杂,生意好的迪吧喝酒,或者直接召妓。这一次是他们依照约定,每过几天找一个不同的公用电话跟汪海洋联系时,汪海洋叫他们过去,威胜公司来人找吕阳。显然这是一件大事,极其机秘,否则完全可以通过汪海洋转达。吕阳悄悄潜入夜总会,余文彬在外面接应。吕阳在一个包间里见到了小二娃,他传达了老头子对他的指示,然后,吕阳脸色凝重地跟余文彬回到他们潜伏的出租屋中。

  “杀个人。”吕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余文彬,试图从这张平常的脸上找到一点线索。这是关键时刻。他震惊老头子的指示,但同时又非常佩服,所以他决定完全按照老头子的指示去办,虽然,这可能冒一定的风险。
  “什么价?”余文彬的表情出人意料地轻松,语气平淡。象是在和吕阳讨论一桩简单的生意。
  “比以前的价都要高一些。”吕阳眼睛冒着光说,“可能是七位数。”
  “是每个人都这样多?”余文彬问。他的表情开始有些变化了,但难以猜测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吕阳点点头。
  “威胜公司出的价?”余文彬沉默了一下,呵呵笑起来。问。
  “管他是谁出的价。我只知道是一个高价。”吕阳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在发泄着某种不满。
  “杀奉光武?”余文彬紧蹙起眉头,他思考了一会,继续发问。
  吕阳象触电般轻微颤动。如果说刚才余文彬的敏感还只是叫吕阳吃惊,现在就有些令人恐怖了。他看着余文彬,表情紧张,他问:“是。你还做吗?”

  余文彬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吕阳的表情,他呵呵地笑起了起来,做了个深呼吸:“当然。杀谁不一样。”他对吕阳扮了个苦脸:“你刚才是在担心我会拒绝你,甚至阻拦你去杀奉光武?你以为他跟我有交情。呵呵,江城很多人都用我的名字去吓唬对手,其实他们都跟我扯不上什么交情,除了钱。如果真要说什么交情,那么这几年来,谁也比不上你跟我。你以为你跟我有交情吗?”

  吕阳摇头。
  在苏威胜决定去为进行妻子悼念活动的那个上午,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威胜公司老头子的办公室。整个针对陶春的反击计划经过认真的考虑,完美无缺,不出意外的话,在今天中午就能够顺利实施完毕。唯一让老头子不太愉快,感觉缺陷的是,不得不用他这一生最深爱的人,他的妻子来进行战术欺骗。但他已经决定对她进行补偿。结束这件事后,他会去高寺塔好好地为她做一场隆重的法事。无论那高僧是否是传说中的神奇。

  在所有的人中,到得最早的是向思宇。这是自然。这些年来,他没有局二名声显赫,但他在某种意义上,具有跟局二完全相同的重要地位和作用,甚至有时还要超过一些。他的细心,考虑周到,他跟政府和丨警丨察的关系都是威胜公司不可缺少的,其它的人无可替代。同时,他因为负责具体细致的工作安排,在管理整个公司上拥有更多的权力。在整个江城,只有很少几个人才能够明白他对于威且公司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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