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7-29 15:19:17

  第二天中午,一辆普桑,一辆马自达商务车开进渝北区一家不起眼的宾馆,车上下来一群T恤、短裤、旅游鞋的外地人,个个年轻健壮,沉默中带着凶狠,这群人就是苏树东精心挑选的战斗队伍,阴四爷,坦克,丁丁,任晓东和任晓东团伙的核心骨干。苏树东本来不想让阴四爷参与,他怕这个喜欢惹事生非的家伙节外生枝,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他在一起心中踏实。两辆车都套的渝州牌照,当然是假的,宾馆登记的身份证不是真的。

  半个小时后,一个剪着平头,矮胖的年轻人敲开了苏树东的房间,他看着苏树东和阴四爷,试探着问:“东哥?”
  苏树东迎上去:“我是,你是憨子?”
  年轻人点点头,他和阴四爷坐到沙发上,苏树东坐到他们对面的床上,憨子一副渝州人的招牌表情,拍着胸脯说:“我是唐哥的朋友,东哥是唐哥的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上的,绝不拉稀摆带。”
  苏树东从手包中拿出一叠钱递过去:“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一点小意思,请憨子兄弟喝杯茶。”
  憨子没有客气,接过去放在上衣口袋:“谢谢东哥。”

  苏树东点头:“那我就直接……”阴四爷阴阳怪气地插了进来:“有人摸了老虎屁股,而且摸完了没给钱。”
  憨子摸不清阴四爷的身份,但是看见他在苏树东面前大大咧咧的样子,小心问:“哪个?”
  阴四爷盯着他,露出恶狠狠的表情:“黑皮。”
  憨子从口袋中摸出移动电话,站起身,“东哥,我先打个电话。”往门外走去。

  十分钟后,正自愕然的苏树东和阴四爷接到了唐松惶恐的电话:“刚才憨子给我打电话,说他不便介入这件事。那五千块钱他放在吧台的。他也说了,今天的事,他绝不跟任何人说。”
  苏树东震惊异常,阴四爷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这个臭蟑螂,他交都是些什么狗屁朋友!这娃说不定就是黑皮的人,这倒好,自己送上去了。”
  苏树东没有说话,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开始思考现在该如何行动。阴四爷的怀疑肯定有道理,憨子说不定跟黑皮有关系,那么他刚才跟唐松打的电话就可能是麻痹他们,但是,进一步想,如果憨子真是黑皮的人,他准备立刻通知黑皮对付他们的话,他完全可以继续跟他们敷衍下去,所以,憨子应该不是黑皮的人,虽然如此,苏树东还是立刻让丁丁退房,小心使得万年船,半个小时后,他们找了一家茶楼,他们不敢继续驻扎宾馆,如果憨子真要通风报信,黑皮完全可以把他们找出来,毕竟,象他们这样具有鲜明特征的一群人,任何地方都不容易隐身,哪怕他们用另一张假身份证。

  这次行动一开始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遭遇,所有的人都心情郁闷,这个时候,苏树东情不自禁地想起老头子,想起当年老头子第一次尝试黑道业务,跟着刘成远征雅城。他认真揣测起来,当年老头子心中又想了些什么呢?但是,他可能永远无法体会老头子当年那种感受,时间,地点和人物都完全不同。“给胡国林打电话。”他指示丁丁。
  他们这次远征,首先得探清楚黑皮的行踪,他们准备了很多办法,憨子这条线断了,苏树东决定尝试一下胡国林的关系,这是一个丨警丨察,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向黎百胜求助。
  十分钟后,胡国林那个叫毕波的丨警丨察朋友打来了电话,然后,他约苏树东到另外一个茶楼见面,要求只能苏树东一个人去。
日期:2010-07-29 17:08:26

  “一个小丨警丨察还要作派!”阴四爷不屑一顾。但是他们都知道不能不按对方所说去做。这是别人的地盘,他们有求于人。苏树东让坦克送他去,他一个人进入茶楼,毕波早到一步,已经在雅间里点好了茶,桌上还放着一整条烟,明显是从茶楼拿的,这让苏树东心中立刻不舒服起来。
  “说吧,捞人还是生意。”毕波大刺刺地说。
  苏树东感觉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更象何庆丰蒋疯子一样的大哥,完全联想不到他本来的职业。他开始询问渝州道上的一些人和事,准备慢慢迂回到他想了解的黑皮身上,这是吸取了憨子的教训,同时将来万一有事,也似乎能够起到保护作用,毕竟,毕波是一名丨警丨察。但是毕波立刻看穿了他的机心,不耐烦地命令说:“东哥,我们渝州人不喜欢绕,你想问啥就直问,我还在上班。”

  苏树东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迟疑一下,决定坦白。他简短说了事情经过,隐去了局二的名字,只说黑皮坑了他的朋友,他受朋友所托。
  “只是要钱就好办了。要命的话,呵呵,谁也不敢趟这浑水。”毕波用手敲着桌面,沉吟一下,然后树起食指,“这样吧,我也直说,这个数,一万。我欠国林的人情,这忙肯定要帮。”
  苏树东点点头,从手包中拿出一砣钱,放在桌上。他第一次遇见这么直接开口要钱的丨警丨察,而且怕他误解成一千,毫不忸怩地报出准确数目,完全体现了渝州人的性格。虽然价格有些高,但苏树东无法拒绝。毕波也正是知道这一点。
  二十分钟后,苏树东回到他们团伙所在的茶楼,脸色阴沉,他简短地说了刚才从毕波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两年前黑皮的老大坤哥因为争抢客源,枪杀了另一赌场的杰哥,现在,杰哥一个兄弟刑满出狱,找上坤哥要给一个说法,实际上就是想敲诈一笔钱,坤哥当然不会就范,双方现在剑拔弩张,摆开架式准备血战,黑皮现在也领着他手下的兄弟进入全面警戒,很少在公众场所露面,身边总有三四个人,而且基本上都带着武器,这也是刚才憨子为什么不辞而别的原因。他以为苏树东他们是杰哥的兄弟从江城请来的杀手,他一个小混混,哪敢想介入这种火并之中。

  “这个屁娃不是光屁股串门,没事找事吗!坐了几年都还没有改造好啊?一出来就惹事生非!”阴四爷愤怒地指责杰哥的兄弟。
  “要不先回去?”丁丁小心地建议,“等他们打完咱们再来。”
  “如果是寻仇倒是一个机会,不声不响地做了他,条子根本就想不到我们。可惜我们这次是要叫他拿钱。”任晓东说。这是对丁丁的支持,也是委婉表示自己的意见。他们这次行动成功的最大保证是敌明我暗,但是现在目标已经处于战争状态,无法偷袭。
  “撒吧。回去再说。”苏树东做了决定。任晓东在他们团伙中很少发表意见,但是他既然开口,苏树东就会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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