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飞像是在做梦,他觉得这要不是搞诈骗就是共产主义提前实现了。
  后来高小飞就习惯了,不再思考诈骗或者共产主义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发展的眼光来看待问题。
  再后来高小飞在肖总的指导下自己成立了一家公司,雇了一个漂亮的像妖精的姑娘当秘书,又找了一个健壮的像妖怪的小伙子当司机兼保镖。
  日期:2007-6-26 12:36:38
  最近的确忙,尽量吧。
  高小飞公司的商业模式非常简单,从肖总手里拿地,然后再转手卖出去,高小飞说他属于房地产的流通领域。高小飞说“你想想连房地产都出现庞大的流通领域了,房子能不拼命涨吗?多少人指着它吃饭呢!”世道变得飞快,十年前日用商品的流通领域都被称为投机倒把,不到十年连土地都开始出现流通领域了。高小飞抓住了这次机会,虽然他的生意看起来很简单,但是非常暴利,暴利的生意其实都很简单,比如赌场、Ji院、丨毒丨品、军火、房地产、腐败和黑社会以及其他与人类极端自私的欲望有关的一切。

  高衙内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那时候高衙内的作息时间是这样的,白天下午两点准时起床,洗漱以后跟朋友吃饭喝茶,然后签约、办事,晚上吃饭、喝酒、唱歌,折腾到几点完全看心情。
  高小飞觉得自己来的晚了,因为那时候K市已经遍地工地,一幅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架势,全然不顾牺牲的奇志在哪里。那时候没人去想将来有一天好日子到头的时候,这种感觉如此迷人,以致于人们总是轮回反复,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高小飞后来回忆说当他听到从北京传来的中央要开始宏观调控的消息的时候,他将信将疑,或者说根本不愿意相信。
  “这种好日子要是再能延续十年,老子早就进福布斯的富人榜了”高小飞后来有一次跟马武和近勇吃饭的时候这样说。

  “哈哈,其实也不是坏事,那种好日子要真能延续十年,也说不定你早就进疯人院了”马武说。
  “对啊,当年的确快疯了,以前真没见过钱,突然每天见到那么多钱,心想这就是抢银行也要天天抢才行,这样能不疯吗?”
  银行突然就不贷款了,工地一下子就安静了。
  有人开始跳楼。
  有一次高衙内出去办事,在楼前停车场刚拉开车门,就听见“嗵”的一声,抬头四下一看,发现一个人躺在不远处,身下一滩血缓缓地流淌开来。
  高衙内怕了,他的钱有一多半收不回来了,有些是真的没钱,因为别人也欠他们的;真有钱的也装着没钱,好日子到头了,赚不来钱不如就赖着,能混一天算一天。原来呼风唤雨的老板们都彼此成了原告和被告,大家的法制观念一下子上了台阶。
  高衙内想自己该撤了,但是他还要了结手上的一件事,高衙内没想到因为这件事他开创了一个比无间道还精彩的大陆黑吃黑模式。

  半年前高衙内结识了K市刑警队的符队长。至于怎么认识的高小飞也记不清楚了,总之是在某个场合喝酒,那天还有肖总在场。肖总把符队长带过来介绍给高小飞,高小飞听说刑警队长四个字眼睛就亮了,当年无法无天,做生意的谁不想结交几个丨警丨察。
  符队长是本地人,一副慵懒的神情,不过对高小飞非常客气。
  据说符队长有个特长就是拔枪快,是K市警界第一快枪手。但是他枪法很一般,拔枪速射打6环,托枪立射也就打7环,难得的就是他一瞬间的反应,行家都说这是做刑警的天才。
  因为他的这个特长在一次抓捕一个持枪流窜犯的时候立了大功。
  K市外来人口的管理一直不严,历来是江湖上各种流窜犯跑路的好去处,在高小飞经常娱乐的中国城就说就经常出没一些身背重案的流窜犯。

  那时候符队长还不是队长,大家叫他小符,小符有个线人跟他报告说知道一个外地人刚租了某村的一个出租屋住下,那个人手里有把枪,还有很多黄金要出手。
  小符判断这人很有可能是抢劫流窜犯,按道理他应该上报队里。可是他没有,一是艺高人胆大,二是小符是农村出来的,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背景,如果不靠这种特殊的机缘出头好事很难轮到他。小符想,要是成功了就说来不及请示了,晚去一会那人就可能跑了;要是失败了大不了就当烈士。
  小符就拉上那线人冒充买家去了出租屋,没想到那人异常警觉,跟小符盘问了几句黄金的行情就发现了破绽,他给小符递了烟,趁小符抽烟的时候突然伸手到后腰拔枪,小符的枪先响了,打在流窜犯肩膀上。
  小符很从容,把流窜犯铐起来,然后打电话给队里,队里人马赶到后从屋里床底下搜出来十多公斤黄金,经过审问,那流窜犯和其他两个人在广东某地持枪抢劫的金店,那两个已经落网了,他一个人雇了条黑船来到K市想销赃以后出国,没想到落在快枪手的手里了。
  小符立了大功。当时K市治安比较混乱,经常发生有钱人被抢劫、绑架的事件,局长正需要小符这样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就提拔他当上了K市的刑警队长。
  肖总绘声绘色的讲述了符队长的成名之战,高小飞非常懂事地一脸崇敬,不住地点头称赞“神勇!”“真猛!”,符队长的一脸慵懒也满园春色关不住了。
  后来高小飞经常跟符队长吃吃喝喝,好烟、好酒、名牌服饰送过不少,逢年过节都少不了一份厚礼。高小飞的宝马符队长经常借去一开就是半个月,高小飞从来都是满脸笑容,从不厌倦。

  高小飞从来没有让符队长帮他办过一件事,他对这种事想的透,这就好比储蓄,存得勤、取得也勤,到真要用的时候也就剩不下啥了。
  高小飞知道现在他必须依靠符队长了。
  欠钱这种事在中国敢当老板的人都不在乎,起诉了大不了就是民事案件,没人怕打官司,民事官司又不坐牢。
  要想让欠钱的害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民事案件变成刑事案件。
  高小飞早就想到了这一招,银根都紧缩了还打民事官司那纯粹是迂腐,更关键的是与江湖人物结交的经历让他相信那些欠的钱的人不可能没有刑事案件在身。
  成功犯案又逍遥法外的人就像一夜暴富的人一样,那种发自丹田的气质根本隐含不住。
  后者有一种用钱撑起来的信心和傲慢,而前者则表现出一种对规则和法律的蔑视,以及对守法良民的不屑。他们总是有一种随时挑战法律的冲动,以证明自己游走在法制社会边缘的能力并没有随着生活的腐化而退化。

  比如有个欠高小飞钱的人有一次跟高小飞去喝酒,出来以后停车卡找不着了,保安让交10块钱然后把车开走,那人做了一件让高小飞匪夷所思的事,他跳下车去和他带来的马仔把那保安打的满脸是血。高小飞当时酒就醒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吾本良人,奈何与贼为伍?”
  后来那人给保安赔了两千块把事了了,高小飞就说“人家要10块钱你不给,反过来赔了2000块,真他妈有病。”
  那人说“你不懂,我不给他那10块钱是因为那钱花的不值,妈的不就一张破纸吗?就要10块钱?给他2000块,那钱花的就值,你没看那小子那天被我打的快成茄子了。”
  高小飞知道这些人一旦风吹草动一定会黑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高小飞约符队长出来吃饭。

  高小飞那天是自己开车来的。
  高小飞现在又成了孤家寡人,那妖怪状的司机已经去了某健身俱乐部当了教练,那妖精般的秘书也消失了,据说去北京了,让高衙内很是惆怅,高衙内说那是他这辈子拥有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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