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面面相觑,马武说“这是小飞亲手摘来的,你看他满脚的泥,刚从菜园子里摘的,还带着露水呢!这代表小飞一片真情啊!你说这花多好,不仅闻着香,吃起来更香,你带回去炒个鸡蛋,包个饺子都可以。姑娘,你说哪个女孩过生日收到过韭菜花?呵呵,你是头一个!我是这里的老板,我也敬你一个,祝你生日快乐啊!回头还有个果盘送过来!”

  几个女孩子明白过来,笑成一片。
  后来吴畅和梁萍萍就分别成了小飞和马武的对象,马武常说“妈的高衙内一卡车的玫瑰不如老子的一把韭菜花,哈哈,搞对象都像高衙内那个搞法农村的娃娃不是都要打光棍?”
  马武看近勇这么一条好汉一直落单很过意不去,经常教育近勇“你没听说过好女怕缠吗?妈的漂亮丫头都是给脸皮厚的小伙子准备的,你看你每次见到漂亮丫头都没话说,到啥时候才能让你老爹抱孙子啊?”
  话虽如此,近勇却依然我行我素,见到女孩子纯朴依旧。有的女孩子也觉得近勇不错,但是看他不冷不热,姻缘也就擦身而过了。马武说这世界上愿意给美女当牛做马的小伙子多了去了,啥时候能轮到近勇?
  直到齐齐格出现,近勇的姻缘才真正降临。如果齐齐格也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故作矜持,也许她也一样会和近勇擦肩而过。但是齐齐格第一次看见近勇气势如虹的喝酒、摔跤,捕捉到他纯朴、善良的眼神的时候,就觉得近勇就是自己注定要嫁的那个男人。没有语言的表白,也没有太多的心机,齐齐格用自己热情的眼神和温暖的关怀打动了常近勇。

  齐齐格没读多少书,但是她十九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幸福的人都是这样,他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越简单的问题越没有标准答案,所以世上最幸福的人往往都没有读多少书,――只有书上才有标准答案。书能教人知识,能教人技术,但是不能教人幸福。
  近勇在这个问题上也很简单。说到女人、爱情和婚姻,他脑子里出现的不会是玫瑰和两个人如何地厮守缠绵,而是很多亲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这些亲人有婆姨、有爸爸、有妹妹还有孩子们。
  那天在厨房看到齐齐格给他们做饭的时候,近勇突然发现这个女人的美丽让他非常感动。对于近勇的爱情来说,韭菜花都显得多余,爱情对他来说就像生活,温暖而安逸。
  近勇两口子后来夫唱妇随,幸福的像生活,和谐的像社会。
  每年过年的时候,近勇都要给我们几个朋友送羊肉,那是他草原上的大舅子送来的年货,大家都说常老汉有福气,近勇说你们也有福气啊。
  那年冬天,近勇做了阿尔巴图的女婿。
  马武帮近勇张罗着在草原和本市摆了两次酒,去老丈人家摆酒的时候马武把我们几个都拉上了,小毛孩也跟着去了。马武说“都去啊,不许不去,我被常老汉的大舅子灌怕了”
  马武在酒席上又吹嘘近勇和汉奸皇帝溥仪的拐弯抹角的关系,刘向海突然插嘴“我知道,那松不是啥好东西”

  马武不干了“啥不是好东西?人家是皇上!”
  向海说“球,我就知道他写过一个黄色小说。”
  众人对向海刮目相看,“啥黄色小说?”
  “我的下半身”
  我们那桌坐了几个近勇的蒙古亲戚,没听明白,就问马武,马武就给人家手舞足蹈地解释。
  后来马武又给我们解释,说“人家蒙古人说了,皇上的下半身肯定不同凡响”
  我们奇怪马武啥时候会说蒙古话了,马武说“你们不知道的事多了,就像我不知道刘向海还看过皇上写的黄色小说。”

  那次我们这些近勇的亲友团被喝的全军覆没,那天夜里整个小镇都浸泡在烈酒里,冷的要裂开的天空弥漫着酒精的气息,连犬吠的声音都像是在划拳。
  最后高小飞被送去打了吊针,几个还能走路的人深一脚浅一脚把他送到镇上的医院。那天医生也被叫去喝酒了,当时刚回来躺下就被叫了起来给小飞输液。那医生浑身酒气,两眼朦胧,迈着梦游一样的步子过来给小飞诊断,只说了一句话“血液里的酒精浓度过高,吊瓶吧”。
  小飞一个劲地叮嘱大家帮他看清楚挂在架子上的瓶子是药液还是沙漠王,小毛孩说“你放心吧,镇上的酒都喝光了,想吊也没了”
  小飞躺在冰冷的床上说“还是新中国好啊!要是近勇真的能娶小老婆,怕是真的要了命了!”
  日期:2007-5-28 9:04:30

  近勇很快富了起来。
  有钱的感觉是一种发自丹田的内力,那种感觉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像黄河绝口一发不可收拾,乍富的人想藏都藏不住。所谓谦虚的富人不是受了教育,而是受了刺激。显示财富是所有穷人暴富以后的本能,就像骚虎长着整个羊群最雄伟的大犄角就一定要仰起高傲的头,人有钱了就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汉高祖刘邦说过“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马武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有钱不骚情(注:风流的意思)?那干啥?”

  有些话大家都说但是其实没几个人真相信,比如说金钱不是万能的。这话九十年代的时候开始出现,但是其实没几个人真信,类似的话还有好人有好报,勤俭是美德,年轻人应该艰苦奋斗,入党是为人民服务等等等等。
  马武曾经在九十年代说过他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拿钱买不来的东西。物质的东西不用说,就说精神上的东西,比如感情,当时铁东下岗成风,贫贱夫妻百事哀,很多家庭破裂。马武见到很多夫妻因为贫困最后各奔东西,还看到有的姑娘因为一件衣服就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再比如朋友,马武说自己没钱的时候只有近勇和我们几个朋友,后来有钱了整天有人称兄道弟,经常一桌子坐的人喝得东倒西歪,到了第二天醒过来竟然想不起来那些人的名字。马武说“比如你是我兄弟,但是你没钱就找我,找我次数多了我还敢认你吗?我肯定躲你!再比如咱俩刚认识,但是你每次有钱赚的时候都拉上我一起发财,只要有一次咱们是不是就成兄弟了?”

  十多年以后马武和近勇都喝出了毛病,受了刺激的马武才真的低调了,有人拉马武喝酒马武就说“酒是你的,命是我的,有钱能买自己的命吗?有钱能不死吗?”
  娶了齐齐格以后的近勇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恨不能一日薅尽塞外毛。那时候近勇带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半块砖头大的汉显BP机挂在腰上,腋下夹着的鳄鱼皮包里面随时装着十几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近勇走路的时候如同疾风刮过,不仅步子大而且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向两边拓展空间,应了相书上说的龙行虎步。当时近勇说话的时候也是底气十足,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多少钱?你说?”

  近勇说人这辈子要发达除了自己的努力有时候还需要贵人相助。齐齐格就是近勇的贵人,她的出现不仅让近勇娶到了自己满意的女人,而且为近勇打开了一条用羊毛铺起来的黄金大道。马武说另一个贵人就是我马武。
  马武的话并不夸张,不过马武还说反过来近勇也是我马武的贵人。做生意这两个人真的是绝配,近勇和马武无论从性格和能力上都正好形成了完美的互补。近勇做事拼命而认真,能吃苦而且耐力惊人;马武老练世故,人际关系处理的炉火纯青。两个人分工明确,近勇管羊毛公司的生产经营,具体的说就是收羊毛、运羊毛;马武负责羊毛公司的市场和对外关系,具体的说就是卖羊毛、收款和跟政府官员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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