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子依然是淡淡地看着他,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被他暴怒的样子吓住,她只是认真地看着他,或者,这是她最后一次这样看他了。
  是的,他很帅,但是她追求的不是帅。网上不是有一句恶搞的笑话: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兵吃掉!
  他的身体很强壮,生硬的制服也无法掩藏他鼓鼓的肌肉,她握着他的手,感觉得到粗大骨节蕴含着的力量,暴怒起来能够砸碎他们之间这张桌子,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在床上用来折磨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她现在还没有发现它的其它用途。
  就算在性爱上,这些稚气未脱的男孩除了勇猛冲刺外,还会什么?他们不懂怜香惜玉,不懂得性爱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完成的艺术,他们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没有前戏和挑逗,也没有事后的爱抚和蜜语,他们太自私了,只图自己一爽到底,然后倒头大睡。
  他们一律的无知和狂妄,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实际一无所长,不具有谦逊、学习和真正的自信,他们需要时间和挫折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她,不想成为他的导师之一。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他不值得她投资,她有更值得她去做的事,有更值得她去讨好和征服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男人,象酒一样醇厚甘甜,回味无穷,而不是眼前这个男孩子,象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只能用来解解渴。
  她原谅他现在的失态和口不择言,但会从心里彻底轻视他,抛弃他。她曾经高看了他,以为他在同龄人中还算不错,原来体面的外表下是一样丑陋和脆弱,无法承受打击和挫折,显然,也不能承担责任,她对他曾有的一丝好感现在完全烟消云散。
  “好聚好散吧。”她双手合在他的手上,看着他,听起来似乎是在请求,实际上是在命令。
  这句确凿无疑的宣判把小伙子从激动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他怔了一下,恢复了一些思考,艰难地问:“你另外有人了?”
  “是的。”竺子刚硬起心肠,冷漠地说。正确的回答也许应该是“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但她不想给他留任何想念。
  “他比我更好?”
  竺子再次淡淡地笑了。只有幼稚的孩子才问得这种傻问题。这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而是她要这样选择。他疑视着她的脸,捕捉到了她笑容中的怜悯和轻视,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刺激,他猛地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自认很酷的话:“那我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他努力想把背挺得直一些,却没有完全成功。
  
  竺子平静地看着张杰离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玻门后,一分钟,她就完全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拿出电话,找出那个熟悉之极的号码。“是我。”她说。
  但是对方没有回答。她微微一笑,理解那个谨慎的男人。
  “没有办法,只得请您帮忙了。”
  “昨天台里突然给我们所有的记者都下了任务,拉三十万的广告,而且时间限定在这一个月内。我今天忙了一天,只有两三家单位说可以考虑。麻烦啊,台里只知道下任务,又没有特别的鼓励措施,那些单位企业,不是特殊情况,哪有年初就做专题宣传的?而且这次仅仅是口头宣布,价格,形式全让我们自己掌握,人家问我有没有什么文字东西,我哪里拿得出!那些资深的记者还有一些老关系可以救命,我这种小记者,又不是青州人,想完成这任务实在太难了。”
  “现在报纸,电台都在抢这个,省台,卫视甚至央视的长手都在到处伸,人家的牌子比我们大得多,省台听说去年一个记者才一百万的任务,我们台不知道怎么想的,疯了,这个月就要完成三十万。”
  “这个要纳入工作考核,完不成不要说做主持人,自己做栏目,连这个记者都保不住。”
  竺子一口气把准备的话说完,等待了一分钟,电话那边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挂断,她笑了笑,然后先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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