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瑞开是唐小舟内心深处最重的伤痛,她给自己戴上的那顶绿帽子,如同插在他心里的刀子,时不时便会刺他一下,让他内出血。除非极少数非常知心的人,他绝对不愿提起她。黎兆平自然是极少数人,和他谈一谈也好,至少能够令自
  己稍稍释放一点压力。
  谷瑞开的案子,庭审进行了两天。后来唐小舟才知道,整个案件,确实与谷瑞开无关。她只是鬼迷心窍,对翁秋水着迷了。她实在太相信翁秋水,他让她去开治狂跺症的药,她就去开,以为这真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出事后,他给她打电话,说一切都会由他承担,她也完全相信,直到上庭,翁秋水现出真面目,她才彻底醒了。可为时已晚,她虽然说出了自己与此案并无关联的事实,可这仅仅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辩词。唐小舟听了这些辩词,立即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可法官不会依据感情判断,讲究的是事实依据。

  唐小舟说,最近可能会判吧。
  黎兆平说,毕竟是你女儿的妈妈,该帮的,还是要帮一下吧。
  唐小舟不说话,端起酒杯,再和黎兆平碰了一次。
  黎兆平说,别说我的话难听,有些事,你也要想开点。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女人不是哪一个人的私有tt}产。何况像我们这样一些人,绝对的社会精英,占有的社会资源比别人多得多。千万不要认为天下女人都是色情狂,只有自己的老婆是淑女。没这样的事。本质上,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你想多玩女人,女人也想多玩男人。你总在占有别人的老婆,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老婆没有被别人占有7唐小舟暗想,你说得比唱得好听,让你的老婆给你戴顶绿帽子试试。

  黎兆平就是黎兆平,他竟然接着说,你说我们家陆敏,怎么说也算是美女吧,现在又是畜婆,而我呢?社会活动很多,哪里顾得上她?一个月都没有一次。资源闲置对她也是一种残忍吧,我从来不问她跟男人的事。如果有哪个男人常常帮我的花4浇浇水施施肥,我倒要感谢他。
  唐小舟说,这话是你说的,那好,我下次把这话告诉陆敏。
  黎兆平说,你告诉她也没什么,我从来就没指望她把一顶道德的帽子戴得很紧。如果知道我的花园里冒出一个别的园丁,我可能会有一阵子难受,但绝对不会觉得是多么了不得的事。男人胸怀天下,又何必执着于一城一池?听我的话,谷瑞开的事,该过问,还是要过问一下。
  如果是对别人,唐小舟也会这样劝。可毕竟事涉自己,这一关,怎么都过不了。尤其知道谷瑞开竟然是在替翁秋水背黑锅,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判死刊,唐小舟心中的那种难受,无以言表。
  池仁纲的手机老响,每隔一段就要躲进洗手间接听电话。
  唐小舟想,肯定是他老婆打来的。池仁纲的夫妻关系很脆弱,妻子对他极度不信任,每天要打几十个电话,以便随时掌握他的动向。在那个女人看来,自己的老公是块宝,周围一定有很多女人想从她手里夺走,所以,她随时随地要紧紧地捂着。尤其池仁纲最近又出了这样的事,老婆肯定盯得更紧了。
  唐小舟在一旁替池仁纲难受,很想说,池校长,还是算了吧,免得你回去又和嫂子吵架。可是,池仁纲的的兴头很足,接完电话继续和美女跳舞,并且一直
  只和小曾跳。他大概把小曾当成坐台小姐了吧。开始,他和小曾还保持着相当距离,后来是越跳越近,差不多成了贴面舞。
  这一贴面就贴出了麻烦。也不知池仁纲在电话里怎么跟老婆说的,他的老婆竟然找到钱柜来了,而且准确地找到了他们的包房。

  其时,黎兆平要小梅邀请唐小舟跳舞,唐小舟不想跳,推说自己不会,黎兆平硬是将唐小舟拉起来,塞到小梅的怀里。唐小舟有点拘谨,与小梅保持相当的距离。黎兆平捉狭,伸出手,将唐小舟和小梅同时抱住,再猛一用力,将他们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于是,唐小舟和小梅跳起了贴面舞。
  恰在此时,包房的门被推开了。唐小舟当时背对着门,并没有发现异状,倒是从小梅的脸色变化看出来了,便转头向后看,恰好看到一张怒气冲天的脸。那是池仁纲妻子吴处长,她迅速走进来,几步跨到池仁纲面前,猛地伸手拉开了池仁纲怀里的小曾。唐小舟见状,暗叫不好,担心这个女人会对小曾动手。
  后来想想,这个女人与别的女人还真是不同,她拉开小曾之后,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向池仁纲,在所有人还没完全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狠狠地抽了池仁纲两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包房里回荡,所有人全部惊呆了,愣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唐小舟迅速抛开小梅,几步跨到女人面前,一把拉住她,说,吴处,你可能有点误会。
  吴处一把摔开唐小舟拉她的手,愤怒地说,你放开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小舟说,吴处,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好不好2今晚的活动,确实是赵书记安排的。
  吴处大声地说,少拿赵书记来压我,赵书记会安排你们跳贴面舞?赵书记在哪里?你叫他出来,我问问她。
  唐小舟顿时冒出汗来。他意识到由于自己情急,说错了话。这个女人正处于愤怒之中,完全失控,继续闹下去,说不准能闹到省委去。面对这一紧急情况,唐小舟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兆平在这时站过来了,他说,我叫黎兆平,是赵书记大学的同班同学。你要叫赵书记过来帮池校长证明是不是?好,我现在就给赵书记打电话,你来接听。说着,他拿出手机,开始在上面按键。
  吴处被这一招震住了,连忙说,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了。我们走。说着,一把拉住池仁纲,退了出去。
  黎兆平说要跟赵德良打电话,并且真有动作,唐小舟还暗捏一把冷汗。电话如果打通,怎么跟赵书记说?难道真要赵书记来救场?事后一想,黎兆平这一招还真是高,闹出这种事,别说他和黎兆平不敢跟赵德良打电话,若真是打了,吴处更不敢接。她若接了赵书记的电话,说什么?难道说这里发生的事?除非她不想f}下去了。
  这次的活动,本来就是为池仁纲安排的。经此一闹,池仁纲又走了,大家再没有玩的兴致,黎兆平说,那就散了吧。又问唐小舟,你带车来没有?知道他没

  有带车,便开始安排车。六个美女中三个有车,黎兆平便安排她们其中一个送吴芷娅,另外两个没车的关女,上了黎兆平的车。黎兆平没有带司机,自己驾车,唐小舟坐在副手席,两个关女坐后排。
  小梅说,吓死我了,看她那样子,我还以为她要打小曾。
  黎兆平说了一句雍州人的口头语,烦躁。又说,算了,我们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口巴。
  另一位关女立即说,好哇,正好压一下惊。
  黎兆平转头问唐小舟,小舟,晚上没有什么别的安排吧。

  唐小舟也是憋得慌,便说,听你安排吧。唐小舟原以为,黎兆平会把另外三个女孩叫上,毕竟大家是一起活动的嘛。可是,他没有说,另外两个关女也没有提,看起来,大家像是心照不宣,唐小舟也就懒得出声。
  晚上车少,路上没有阻滞,十几分钟就到达一处活动场所。下车时,唐小舟看了看招牌,彩色的霓红灯显示,这里是一家洗浴中心,取名叫今夕何夕。下车后,黎兆平在前,唐小舟跟着,两位关女在后,进入洗浴中心正门,便见一个大堂,大堂旁边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换鞋处。
  他们走过去,立即有一男一女两名服务员过来,分别拿了两双施鞋。黎兆平将自己的鞋脱下,由那位男服务员拿走,换上施鞋。唐小舟依样画葫芦,照着做
  黎兆平对两位美女说,搓完澡后,到三楼去做按摩,你们把手机带上,到时候电话联系。两位关女同时答,好的。
  换了鞋,四个人向前走,前面有两扇门,分别写着男部女部。四个人由此分开,唐小舟跟着黎兆平进入男部。

  桑拿、按摩、洗脚之类活动,唐小舟都经历过,只是这洗浴中心,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他还是第一次来。他有点刘姥姥进大观Q的感觉,啥都不会,只好跟着黎兆平,黎兆平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走到里面一间小房,房间里两面是柜子,分成了很多格,每格有一扇小门,门上一把小锁。另外两面都是玻璃,可以看清前面是一间大房子,坐着很多男人,这些男人全都只穿丨内丨裤。另一面是个更大的空间,还有一个很大的类似于游泳池般的水池,有几个男人在里面泡着,另有几个穿短裤的男人在里面走动。唐小舟注意了一下,这里活动的全是男人,一个异性都没有,看来倒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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