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舟问,你认为这给你建议的人,是仅仅只向你提出了建议,还是向其他所有公丨安丨局长,都提出了相似或者相同的建议?蒋东培说,这个,我就不太清廷了。我想,既然有人向我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也一定有人向别人提出了另外的建议吧。
  唐小舟还是不甘心,又问了一句,那么,你是否可以告诉我,向你提出建议的人,其实并不是和你关系非常密切的或者说政治上并不是和你走得比较近的人或许由于心急的缘故,唐小舟这句话问得太急也太没有水平了。蒋东培顿时引起了警惕,问道,你是什么意思?唐小舟也不再向他隐瞒,说,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向你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就算你觉得不方便说明具体的人,也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雷江的还是沪源的?和你的私交怎么样?蒋东培说,没什么私交,是我到沪源以后在工作中认识的。

  唐小舟说,我明白了。
  蒋东培的思维跟不上,问他,你明白了什么?唐小舟已经站起来,对他说,我现在要赶回去,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给
  你一个建议,按照扫黑领导小组的规定,你可以从雷江调一个副局长和一个刑警队长过来。你应该尽快向省厅打报告,落实这件事。这两个人到位后,你应该加大力度进行调查取证,黑恶势力是你的调查方向,但黑恶势力背后的保护伞,更是你的重点。我还可以提醒你一下,有两个人,你要格外当心,一个叫孟小华,一个叫宗国军。这两个人,背景都非同一般。

  蒋东培说,你能不能再给我说清廷一些?唐小舟说,我能说清廷的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政治生命,也关系到我的政治生命。然后对徐稚宫说,走,我们现在立即赶回去。
  徐稚宫就这一点好,她肯定不明白唐小舟心里在想什么,但肯定不会当着外人的面问。直到上了车,汽车驶出了老远,她才忍不住问道,怎么现在回去?你不是说今晚就住在沪源吗?唐小舟说,几句话很难说清廷,或者说,目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用语言能够说清廷的。以后再找机会说吧。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确切地知道,这种事,跟徐稚宫是没法说清廷的,如果是孔思勤肯定不一样,只要稍稍提一句,她肯定能懂。

  唐小舟毕竟不是专职司机,又少跑长途,上午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车。中午没有怎么休息,现在又迅速往回赶,加上高速公路路况好,很容易疲劳。最初,唐小舟是喝茶,发现不行,又在一个服务区停下来,买了一包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舌头都有些苦味了,还是觉得老想睡。
  唐小舟说,稚宫,你现在做一件事。
  徐稚宫问,做什么?唐小舟说,你每隔五分钟,在我的腿上猛掐一下。
  徐稚宫问,为什么?唐小舟一下子火了,大声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掐你就掐。
  徐稚宫没想到他会这样冲自己发火,感情上受不了,情绪一落万丈,当时就翘起了嘴,似乎要哭出来了。
  唐小舟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失控,无意中伤害到她了,便说,好了好了,我向你道歉。我想睡觉,你掐我,把我的磕睡赶跑,知道吗?徐稚宫到底是脑子转动不够灵敏,说,想睡觉那我们到下一个服务区先睡一觉再走呀。

  唐小舟哭笑不得,面对她,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说,我的大小姐,我有非常紧急的事,必须立即赶回去。如果能睡,我干
  嘛要你掐我?我发疯了不成?徐稚宫仍然不是非常明白,却也知道要执行他的命令了,便伸出手,在他的腿上轻轻掐了一下。
  唐小舟说,你挠痒呀,用力。
  徐稚宫再掐了一下,还是太轻。
  唐小舟一把抓住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指甲,虽然不是那种特长的,但也还过得去,便说,用你的指甲使劲掐,把我的裤腿卷起来掐。
  徐稚宫将他的裤腿卷起来,手指直接接触皮肤,并且加大点力气,又掐了一次。

  唐小舟已经有了痛感,仍然觉得不够,说,用力,再用力。
  徐稚宫毕竟是搞体育出身,力气她可是有。见唐小舟一再叫自己用力,果然力量越用越大。唐小舟已经痛得呲牙咧嘴,人却清醒了许多。
  唐小舟说,好了。
  徐稚宫松了手,低下头去看刚才掐的地方,见到有一个很深的血印。她吓坏了,差不多要哭出来,说,对不起,我把你掐出血了。
  唐小舟说,没事没事,男子大丈夫,这算什么?小事一桩。
  她摸着那个地方,关切地问道,痛吗?唐小舟说,当然痛,不痛我要你掐干什么?每向前走一段,唐小舟便叫徐稚宫掐自己。好在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困的时间段熬过去了,精神渐渐恢复了。

女人是圈养的鹿群08

  从沪源出发时,是下午五点来钟,路上跑了四个小时,到达雍州,已经是晚上九点。进入市区后不久,唐小舟给侯正德打了个电话,问他赵书记在哪里,侯正德说在办公室。唐小舟问,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吗?侯正德说没有。唐小舟说,那好,你让老板接电话。
  侯正德显然是从唐小舟的办公室走到隔壁,先敲了敲门,进去后,唐小舟听到赵德良的声音,问,正德呀,谁的电话?侯正德说,是小舟。
  赵德良接过了电话,问道,小舟,怎么样?唐小舟说,赵书记,我刚从沪源赶回来,现在快到省委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赵德良说,好吧,我在办公室。
  到了徐稚宫离住所最近的地方,唐小舟将车停下了,对她说,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徐稚宫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说,我先去开好房间等你吧。
  唐小舟说,我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时间,你还是先回去吧。
  对于此刻的唐小舟来说,有比**享受片刻鱼**欢重要得多的事情。一个人的人生是否成功,其实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素质,那就是分清主次的素质。假如一个人同时面对人生重大选择的关键时刻,心里想着的,却是和某位心动已久的女士的艳情欢,这个人,注定是与成功无缘的。
  直接将车开到了五号楼前,下车后,迅速向楼上走。在楼梯上竟然碰到了正准备下班的余开鸿。
  唐小舟只是匆匆说了声秘书长好,脚步并不停。余开鸿显然想停下来和他说几句话,见他的身影已经擦身而过,只好作罢。
  进入赵德良的办公室,并且返身将门关上。赵德良问,小舟,什么事这么急?唐小舟顾不得坐下,站在赵德良的面前说,我得到一个消息,各个市州的行动很不成功,被列入名单的人,几乎全都跑了。

  赵德良也显得有些吃惊,说,跑了?怎么跑的?唐小舟说,因为是全省行动,需要时间部署。这个部署用了三天时间,而在这三天时间里,消息早已经传得全社会尽人皆知。那些被列入名单的人,肯定不会坐在家里,等我们上门去抓。
  赵德良点了点头,说,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对于这一回答,唐小舟倒是意外了。难道说,赵德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结果?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努力地想办法阻止这一局面的出现?如果说这是在赵德良的掌握之中,那么,自己如此急着赶回来,还有意义吗 ?他正想着,赵德良问了,还有别的事吗?唐小舟咬了咬牙,还是将他认为最重要的说出来了。
  他说,我还得到另一个消息,各地因为没有抓到人,公丨安丨局长都很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没法向上面交待。这时候,有人给他们提了一个建议,希望他们向上提供一份假报告:经调查,本地没有黑恶势力存在。
  这事显然触动了赵德良,他猛地站起来,走到了办公桌的一侧,在那里来回踱了两圈,然后停下来,盯着唐小舟,指着他问,这是真的?唐小舟说,我还只来得及跑了一个市。我也反复问过,虽然这个公丨安丨局长不很清廷别人是不是也得到了这样的建议,但他说,估计差不多。
  赵德良又在房间里踱步。唐小舟站在一旁想,看来,自己有关此事的警惕还是对的,这事确实在赵德良的预料之外,属于最新动向。
  任何一个领导人做任何事,都希望这件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希望事前将所有可能全都考虑进去。然而,这毕竟只是一种良好愿望,尤其在官场之上,你所能考虑充分的,仅仅只是你怎么做,却不能考虑别人会怎么应对。这就像打牌,你打出的牌,在你采取这一行动之时,看上去是百分之百的合理。但也许别人应对之后,你才知道,所谓的百分之百合理,其实也可能是百分之百的臭牌。出臭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出完臭牌而别人应对之后,你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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