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6-01 14:02:29

  几分钟后,苏树东才能够从草地上坐起来,幸好是草坪,否则他很可能受伤了。但是就算如此,这几下也让他一两天不能正常行走。
  除了顾军那些朋友,这次单挑还被另外一些人看见了,那些黑道凶徒再看他们经理的眼神时,有了一些古怪,虎虎依然是讥笑:“想当英雄,总得有几板斧吧?苏经理,你不要丢了咱们黑社会的脸啊。”但是轻蔑之色到底少了一些。
  “苏经理,没有打过架吧?依我看啊,你只有出狠招,出阴招,或者是眼睛,或者是下档,要不要我教你几招。”这是来自张宪的一个兄弟,叫钟锋,不过大家都叫他的绰号眯子,四十多岁,眼睛总是微眯着,似乎没有睡醒,但动起手来,绝对是一把好手,当年是跟四小四一起打架的人物,苏树东无法从对方脸上的表情判断这句话的真假。他面对的是一群特殊人物,不是他从前一眼能够看到心里的同学,他从来没有跟这些人打交道的经验。他感到厌恶,但是,却也感到一种隐隐的兴奋和刺激。

  他反省他跟顾军的战斗,尤其是第二回合,他完全失去理智,乱了方寸,他本来打定了主意要跟对方缠斗,他一直以为自己身体灵活,但是第一回合顾军的表现击碎了他的自信,对方比他更快,他完全没有机会闪躲,所以第二回合竟然象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扑了上去,孤注一搠,结果输得精光。那么,接下来他该如何战斗呢?是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就此认输,从来没有想过就此放弃,一旦决定去做某件事,他就一定要有一个结果。

  继续从前的战略,穿防滑鞋跟对方缠斗?他冷静地认识到,这并不会保证他能够占到便宜,顾军已经清楚地显示他的聪明和敏锐的洞察力,第一回合就看破了他的企图,根本不给他缠斗的机会,再说,防滑鞋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细节,对手也可以轻易解决这个问题,苏树东感到苦恼,他这次面对的对手不是垮肚子,似乎从任何方面,他都无机可趁,最后,苏树东想到了白云湖。虽然夏天还没有正式来到,湖水还凉,但是这应该是一个机会。

  身体的疼痛减轻后,他找了个机会单独去见眯子:“钟叔,能教我几招吗?”
  眯子有些吃惊:“你还真要挑啊?”苏树东用脸上坚定的表情回答了他。
  眯子的眼又眯了起来,又好笑又无奈,他认为苏树东绝不是那个在警校专业训练了几年,身体素质本来就好的警校生的对手,他也不是神,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能够把苏树东培养成为一个天才。
  “好吧,那我就陪你练练,但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最后,眯子谨慎地强调说。不是因为怕输了后别人会把苏树东看成他的弟子坏了他的名头,而是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同时苏树东身份特殊,将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担心张宪责怪。
  于是他们把教学的地点改在了苏树东的房间。因为他是保安经理,不用跟那些公司兄弟挤大房间,又因为白云湖还没有正式营业,赌场还在设计阶段,苏树东和他的保安们并没有太多的工作,他们每天都可以关起门来练上两三个小时。
  这天中午,苏树东等警校学生用餐的时候,去了餐厅。因为“保安们”与警校学生斗殴的事,谢淳恩调整了各自用餐的时间和地点,但是苏树东有特权。看到这个年轻人,顾军怔了一下,苏树东眼中的挑衅之色毫无疑问地表示了他的来意,顾军笑笑,站起身走过:“再来一次?”他的语气很亲切,随和,就象两个朋友在聊天。
  跟第一次一样,苏树东没有说话,起身离去,顾军紧跟而出,这次,跟出来的警校学生更多,这种声势自然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当他们进入草坪的时候,整个保安公司的兄弟都拥了过来观战,但没有一个人有助拳的表示。
日期:2010-06-01 16:43:29

  “苏经理,我们来做个选择题如何?A:我们不打了,讲和,以后你不要再缠我,我也不记得有你这个人;B:我陪你再打这一场,最后一场,无论谁输谁赢,都不要再玩这个无聊的游戏,如何?”顾军微笑着说。这一次,他的表情似乎很真诚,语气中没有轻蔑。
  “没有第三?”苏树东有些愕然,沉默了一下,问。

  顾军摇头。难道他还能够主动认输?他这样做虽然不算示弱,但已经觉得相当委屈自己了。他受到了主持培训的局领导批评,担心自己的前途受到影响。他还没有转正,他没有理由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纠缠。他现在已经知道苏树东的身份,他档案清白,大学毕业,从来没有过污迹,不是黑道混混,所以,现在彼此罢手最好。
  苏树东摇头:“这是你的选择,不是我。”
  顾军勃然大怒,他以为他已经够客气了,“敬酒不吃,那就对不起了。”他猛扑。
  苏树东不敢直撄其锐,闪躲着后退,这几天眯子教导的作用显示出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对手打倒,虽然连续后退,狼狈万分,但似乎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顾军突然停下来,看着还差两三米就退到湖边的苏树东,脸上露出不屑:“你是不是想跟我在湖中玩玩?”他扯开衬衣丢在草坪上,甩开脚上的皮鞋,蔑视着苏树东:“你需不需要把你身上的累赘脱掉?”
  苏树东怔住。
  观点的混混中虎虎笑起来:“眯子,你的招数不管用啊。”
  虽然苏树东和眯子遮遮掩掩,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个大男人长时间躲在房间里能做什么?眯子尴尬地笑笑,虎虎趁胜追击:“谁打赌,晚上的酒钱,我赌这条子不是装的。”
  没有人接招。每个人都被顾军的气势所慑,他们相信即使在水中,哪怕顾军只是稍会一点水性,苏树东也占不了便宜。

  苏树东也相信。
  他只呆了十几秒,说:“改天再挑。”转身跑出草坪。
  “你……”顾军怒目戟指,他想追,又不知道该不该追,想到他的光脚,迟疑间,苏树东已经跑远。
  如果说他们第一次单挑,苏树东还有一点点虽败犹荣的味道,公司的兄弟虽然讥笑他,但心中至少还是觉得他们的经理还算有胆,但是这第二次单挑,就完全是一场闹剧,既然有胆挑战,哪怕是最无用的黑道混混,那种情况下也要硬着头皮表现一下,但是苏树东直接选择了最懦弱的逃跑,是的,那天苏树东是全力逃跑,丝毫没有顾及观众的观瞻,这件事在几天内成为警校生的笑谈和公司兄弟们的耻辱,警校生看公司兄弟的眼中都带上了更多的讥笑和轻蔑,而这些郁闷的“保安”,只好把这些目光加倍地转嫁给他们的经理。

  但是苏树东对此泰然自若。他知道所有人对他的评价想法,他无动于衷,至少,在表面上保持了冷漠。他一直认为,逃跑也是一种战术。他也从来不是很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从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同另类的目光中,他已经习惯。他感到的苦恼的是,他似乎真的无计可施,无法撼动对手,进一步说,他无法胜任他这保安经理的工作。
  这天晚上,他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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