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5-13 22:51:47

  这天晚上,针对江城所有大哥的打击行动在曹旭被枪杀后同时展开,这是夏洛精心设计的行动方案,在所有的大哥中她选择了叶山鹰,她将亲自抓捕他。她一直把他看做最难对付的对手。同时,做这一场战争的重要配角,对于敌对双方都是致命的背叛者,黄建跟丨警丨察局局长有共同的愿望,他提了一个要求,他希望亲眼看见叶山鹰被捕。一切都恍然大悟,故事的结局总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叶山鹰脑中一片空白。他以为他给曹旭设下一个陷阱,谁知道自己也同时掉入别人的陷阱中。

  “你终于胜利了。”叶山鹰用了几秒钟来确定眼前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然后开口说话。他的表情没有完全恢复自然,有些僵硬,声音很轻。
  “我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但是,这不是我个人的胜利,这是政府和人民的胜利,是正义的胜利。像你们这种自作聪明的犯罪分子,永远都不应该忘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样的话。”丨警丨察局局长正气凛然地说。
  “给我几分钟,我跟我妻子告别?”叶山鹰皱了下眉,似乎想说几句反击的话,但最后放弃,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冷漠地看着丨警丨察局局长,低声恳求。
  夏洛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位黑道大哥,曾经多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却最终误入歧途,最后,她点了点头,挥挥手,两名丨警丨察跟着叶山鹰进屋,她自己返身下楼。
  叶山鹰转过身去,他的动作似乎有些艰难,他以为他会看见流泪哭泣的爱人,但是,苏雪莲在对着他微笑。然后,她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两个人用力地拥抱,很久。直到旁边的丨警丨察轻轻咳嗽。

  “你后悔吗?”苏雪莲轻轻地问。这是她唯一找到能够对他说的话。
  “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值得沉默追思的女人,我说过的。”叶山鹰抬起头,恢复了他习惯的微笑,沉思着,仿佛在考虑着什么难题,或者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他缓慢地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他最后一次环顾四周,这是他曾经以为一生归宿的屋子,他摇摇头,喃喃地说:“我喜欢这儿,我喜欢你,我也喜欢这个称呼:大哥。”
  他放开苏雪莲大步往门外走去,第一次像一位大哥那样满不在乎,桀骜,冷酷,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无法控制自己,再一次回过头来看她,看着她那张美丽得令人心碎的脸,他的视线变得朦胧。他想起多年前她从锦江宾馆的台阶上笑着向他跑下来,想到她从停在高速公路口的宝马车中下来,凝注着他,想着她在白云湖停车场中一步步走向他,带着脉脉的温柔……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他的脑海中,那样的清晰而模糊,美丽难忘,宛若梦幻。

  公元1999年春节的前夕,距离他的婚礼还有三天,威胜公司的总经理,江城黑道最具传奇的大哥叶山鹰被捕,走向他宿命的归程。
  在他的身后,年轻美丽的准新娘怔怔地站立,痴痴地凝注着他的背影,门外的丨警丨察脸色木然地看着她,看着他们,看着这一出无可拯救的悲剧,看着他们的绝命分手,而她固执地以为,这,不过是像从前那样的一次短暂离别。
  ――2008年7月4日7点03分
日期:2010-05-16 00:05:35

  楔子:叶山鹰归来。
  深圳。证券大厦。
  十楼一个房间里,一个胖子正坐在桌子前玩牌。

  扑克牌象一只只精灵,在宽厚多肉的手掌中飞舞跳动,似乎想挣扎脱飞而去,却终于无法逃掉,最后乖乖地变成整齐一叠,然后又被分成整齐划一的几列。
  这似乎显示了玩牌的人某种癖好:精确,控制,对于自己从事的工作具有超强的自信。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这个胖子叫许见,圈子内有一个绰号叫钝刀。
  这个绰号可能是形容他不够锋利,在股市不断创造神话的今天,他的同行们,不乏锋芒毕露的大手笔,不断创造出一夜暴富的奇迹,象他这种保守的操盘手,似乎有些过时,虽然不说是被淘汰,至少不再受人追捧和推崇,但是,还是有一些独具慧眼的人没有忘记他,比如,刘广成。半年前,刘广成给他打电话,五分钟,他们达成合作关系,刘广成成为他新的雇主,他成为刘广成的操盘手。这一次,刘广成准备用五到十个月来完成一个大动作。对于以短平快著称的资本大鳄,这显示了罕见的慎重和耐心,尤其是选择与他风格完全不同的许见,似乎也表明了这次行动可能遭遇的困难。而现在,许见遇到了莫名的困扰,他已经犹豫了几天,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操作,做这一行的人都知道,无论什么风格,现在是一个岔口,或者说是关键时刻,如何选择,只有两个结局:天堂,或者地狱。

  在他的旁边桌上,电脑实时传递着股市行情,那些闪烁着的绿字红字,哪怕是尾数的每一次跳动变化,反映在胖子的帐户上,都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家一生的收入。但是现在,许见并不关心。他已经有十分钟没有去看屏。
  转动的门锁惊动了他,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没有转身。能够进入这个房间的人包括他在内,不超过三个,能够不敲门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有问题了?”刘广成在许见对面坐下,伸手把电脑转了个个,让屏幕背对他们。
  “似乎有一只手……有人……”许见斟酌着措词,慢,是他的一惯风格。
  “有一只手在卡我们的脖子?非常对!你没有辜负你的薪水。”刘广成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们说你是钝刀,实际上,你有惊人的敏感。”
  “老汪?”许见迟疑一下,审慎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是他,他没有这个胆量。他可能会一直仇恨我,但绝不敢再次跟我对撼。”刘广成不屑地冷哼,“或者你还猜测恒通?恒通倒是有这种气魄和大手笔,但是他们现在陷在裕昌系上自顾不暇;还有浙投,也不是,我有内线。”
  许见沉默着。他看着掩饰不住满脸轻蔑和愤怒的刘广成,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刘总已经知道这只手是谁了?”

  刘广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苦涩地笑了:“是的,我现在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我一个最奇怪的老朋友。以前,他有个绰号叫面团,现在,他是鳄鱼。”
  鳄鱼!
  许见看着这位令人起敬的有钱人,这是这个圈子对于强人的最高誉称。
  ----悄无声息地潜伏着,等待着猎物进入陷阱,然后一跃而起,一击而中。看似安全的倘徉之地突然变成致使的陷阱。刘广成自己,也常常被人这样称呼,但是现在,他把这个称呼送给另外一个人。他脸上的表情是真实的,虽然痛恨,但是钦服。
  “那么,我们已经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再次沉默了很久,许见才缓慢地问。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广成没有回答。他不想面对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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